【黑娃×张晋生】原上故人(一)

应 @君陌浅宸 宝宝的安利,入了段译大坑,又开个段译文。

作者包邮区人士,不会任何北方方言,只勉强听得懂河南话和山东话,所有方言词汇来自

[1]景尔强. 关中方言词语汇释[M].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00.

[2]郑宏. 陕西蒲城方言研究[D]. 陕西师范大学, 2004.

[3]刘洋. 《白鹿原》关中方言词研究[D].  2016.

[4]贾平凹. 秦腔[M].  2004.

[5]陈忠实.白鹿原[M].  1997.

[6]孔敏. 山西汾阳方言语音研究[D].山西师范大学,2015.

[7]李卫锋.山西汾阳方言指代词兼指第三身代词现象考察[J].晋中学院学报,2016,33(06):83-86.

[8]乔全生.洪洞、汾西方言语法札记[J].语文研究,1995(04):59-61+47.

[9]李改样.山西方言的疑问句[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03):116-119.

[10]陈庆延.晋语核心词汇研究[J].语文研究,2001(03):56-58+64.

[11]李荣. 太原方言词典[M]. 江苏教育出版社, 1994.


《白鹿原》这本书看过很多很多次,但是仍然把握不好原上风土人情之一二,可能是因为离我生活的环境太遥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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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门环打在木板门上,在暗夜里听得特别清。

“做啥哩?”

“货郎。寻个歇脚的地儿。”

黑娃靸着鞋要去开门,走到一半又问了一句:“到额家作甚?”

“你屋有光。”

黑娃回头一看,桌上的蜡烛果然忘了息,原本只是打算睡个把时辰的套觉,哪里晓得一觉睡过去了,睡了这长功夫。他想屋里也没啥值钱玩意儿,开门放进个货郎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就去拉了门闩。

开门一看,来的是个相貌端正的货郎,肩上贯挑着一条高肩杂货担子,腰里插一把串鼓儿,手里提着一串草绳。他要进来,黑娃把他拦住,咧嘴一笑:“叫啥?啥地方人?”

那人也好脾气,老实回答:“张晋生,山西汾阳人。”

黑娃说:“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口音倒是听着和兹达(这里)像。”

张晋生忙赔笑:“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黑娃把他领进场院,交代他把货担都搁在场院里,又回过头把门闩上。张晋生放下担子就自己在院子里到处张望。这是间不大的院落,院东头养着一头老骡子,北边是一口老窑洞,看着有些年月了,是主人家新修过的,借着月光还能看到几块簇新的黄泥土。

“你叫甚?”

“鹿黑娃,喊额黑娃就成。里头坐。”

“有馍和熬水没有?”

“啥?”

“吃的、喝的,有不?”

“有。额给你弄,你稍微等一下下儿。先进屋头坐。”

“唉唉,好,劳烦了。”

黑娃转身进了偏房里,生火热馍,张晋生往厦屋里走。厦屋干干净净,像是有女人成日在收拾。一进门就看到墙根有张方桌,堆放着两三个翁器,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还有一只人脸大小的瓦盆里盛着剁碎的酸菜。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小几,一个破陶烛台上插着只白蜡烛。厦屋南头是不宽不长的矮土炕,现下深秋,还不是太冷,主人家又是个年轻男子火气旺,自然没有生火。厦屋北头堆放着米缸面瓮等杂物杂器。屋子是一般农家的格局,简单零乱。不过这家就一个男子住,收拾成这幅模样已是很了不得。

不久黑娃也进了厦屋,顺手就把门带上,说是天将冷不冷,不好生火,就把门关严实一点,晚上睡起来也和暖。又不经意一脚把门口的瓦盆踢到旮旯里,张晋生这才注意到那是个尿盆,很庆幸自己进门的时候没有踩翻了它。

黑娃提个竹篮走到方桌前,用袖子揩揩桌子,把醋瓶、盐碟、蒜碟、辣子盒都从篮子里摸出来放到桌上,一个粗瓷盘子里垒着四五个馍馍,还有一海碗小米稀饭,又把盛着酸菜的瓦盆往中间一推。

“偶吃不了委来(那么)多。”

“晋生,你款款吃。出门在外,饭要吃好。”

“你吃!”

“额吃过咧,你吃,甭管额。”

张晋生看他真不是客气也就放下心吃喝,起先还拿筷子夹个馍,斯斯文文地就着蒜和酸菜吃,偶尔喝口米汤舒缓舒缓,只是一面吃一面觑着黑娃,像是怕他反悔了要把他赶出去。吃下一个馍,喝了半碗稀饭,见黑娃已经不看他了,坐在小几边全神贯注剪烛芯。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肚,放开手脚大口吃喝,黑娃坐在窗边都听得他喝米汤的吸溜声。黑娃想今天的馍他还放多了碱,他怎么吃得这么开心。

黑娃笑着喊他:“个瓜蛋儿,慢些咥!”

张晋生要应个“好”字,只是一通胡吃海塞他嘴里早塞满了馍,只能胡乱嗯着。吃掉第三个馍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咋弄的,肚里饿得慌慌哩……”

“么事,你咥,这一口我还是供得起你哩。”

张晋生赶忙又呵呵地赔笑起来,黑娃斥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吃你的吧。”

张晋生又紧赶着吃下一个馍,打了个饱嗝,搁下筷子:“这回饱咧。”

黑娃麻溜地收拾掉碗筷盘碟重新放进篮子里,他躬身的时候没有瞧见张晋生在他背后紧盯着他的裤头看,等他直起身子才收敛了眼色,只是仍藏不住一丝欲念。黑娃又拿袖子擦擦桌,说:“今黑太晚哩,额屋头就一张炕,咱挤挤睡。”

张晋生赶忙答好,眼睛一骨碌一骨碌地往黑娃身上瞟去,看他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不像自己麻杆身子,一时间又是羡慕又是喜欢。

“你先歇,我把这撮麦杆搬到旮旯里去。”

张晋生听得这话立马坐到炕上开始脱袄子。他看着不远处黑娃手飞快地抽出一根细软麦秆缠住剩下那捆大腿粗的麦秆,往肩上一抗,大步往西头走,利索地往墙边一扔。张晋生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手不停地把夹袄、里子、棉裤都脱得一干二净,飞快钻进被窝里。

黑娃一回头看他整个人都钻进褥子里,一脸傻笑,很是乖顺,不由心中一哂,想他真是骚情货,“瓜子笑多,乳牛尿多”,嘴上说着:“进去些,给额留个位。”

张晋生仔细往里挤了挤,几乎是贴着墙睡了,眼巴巴看着黑娃,黑娃没看他,把蜡烛息了也开始脱衣服。借着窗户外面映进来的月光他瞅着黑娃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脱下厚厚的棉衣,只剩粗布里衫,张晋生又咽了口口水,只等着黑娃把最后一件衫子脱去,黑娃转而开始脱起了裤子。张晋生便觉得胸口有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他可以勉强瞧见麻布衫下肌肉的起伏,黑娃只要一动,那些肌肉的弧线也变换着。此刻张晋生觉着自己有透视眼,在他眼里里衫里裤都不复存在,他的眼睛径直冲到了黑娃棕黑色的皮肤上,那里好像还泛着自然的油光,皮肤下的血管凸起着,有一点青,血管在整条胳膊上蔓延,比花臂还好看。他还在遐想着,黑娃的外裤也脱净了,他又看见黑娃撅着尻子放个什么东西,他看得眼睛都直了,还好是黑天,不然叫他看去自己准要被赶出去。黑娃的尻子也真好看,紧绷结实,哪像自己恁的干瘪,他轻轻拍拍自己的沟子,脸别向墙头暗暗做了个鬼脸。

也就他一个分神的功夫,黑娃已经一身精赤溜进了被窝,张晋生只觉得跟前一股子热气烘进了他心窝子。张晋生想今夜个黑无趣,不如来谝闲传(聊天):“黑娃,你晓得”‘四软’不晓得?”

“啥‘四软’?”

“诶,不晓得了吧!‘四软’嘛,姑娘的腰棉花包,火晶柿子猪尿泡。”

“则个额听过。”

“还有‘四硬’你晓不晓得?木匠的锛子铁匠的砧,小伙儿的朘子金刚钻。哈哈哈。”说完自己就笑起来。黑娃似乎有些被逗引起来,问他:“还有啥咧?”

“再给你讲个‘四香’,头茬子苜蓿二淋子醋,姑娘的舌头腊汁的肉。香不香?”

“香是香,就是么尝过姑娘的舌头,不晓得啥滋味,唾沫涎水的,想是恶心死人。”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往后你娶下媳妇了你就晓得了。我再和你讲‘四白’,要听不?”

“听!”

“迎春花,棉花糖,姑娘的屁股大白羊。”不知怎的,黑娃想起了张晋生的屁股蛋子,不晓得他的白不白,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就升起一股燥热,也说不出是啥感受,就是憋得慌,有些无措。

张晋生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他的下身,嬉笑着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的牛牛挺得像根棍子。”

黑娃又羞又臊,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硬说:“这物事本就这样。”

张晋生一下笑噎着了气,笑得泪花都笑出,身子蜷得像只虾,手却仍攥着黑娃的下身:“你锤子忒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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